——周敦實的太極圖

（一）

　　周敦實（后為避宋英宗諱改名周敦頤）的《太極圖》先見于南宋朱震《漢上易傳卦圖》（見下圖）。

　　圖說：“右太極圖，周敦實茂叔傳二程先生。曰：‘無極而太極，太極動而生陽，動極而靜，靜極而生陰。靜極復(fù)動，一動一靜。互為其根。分陰分陽，兩儀立焉。陽變陰合而生水火木金土。五氣順布，四時行焉。五行一陰陽也，陰陽一太極也。太極本無極也。五行之生也，各一其性。無極之真，二五之精，妙合而凝。乾道成男，坤道成女。二氣交感，化生萬物。萬物生生而變化無窮焉。唯人也，得其秀而最靈。形既生矣，神發(fā)知矣，五性感動而善惡分，萬事出矣。圣人定之以中正仁義（圣人之道，仁義中正而已）而主靜（無欲故靜），立人極焉。故圣人與天地合其德，日月合其明，四時合其序，鬼神合其吉兇。君子修之吉，小人悖之兇。故曰立天之道曰陰與陽，立地之道曰剛與柔，立人之道曰仁與義。又曰原始反終，故知死生之說。大哉！易也。斯其至矣。’”

　　這是周敦實《太極圖易說》中的圖與圖說。另外還有與此書相關(guān)聯(lián)的《易通》（朱熹更書名為《通書》）。

　　這幅易圖是為了解說《易傳·系辭》“易有太極，是生兩儀，兩儀生四象，四象生八卦，八卦定極兇，吉兇生大業(yè)”一段文字而圖畫的。顯然，周敦實是以天地為兩儀，四時為四象（以木春、火夏、金秋、水冬為四象）。這是北宋時期諸儒的通解。至于土的作用，則胡瑗說得明白：“天地陰陽自然相配生成金木水火之象，然此只言四象而不言土者，蓋天地既判生為五行，然二氣既分，自然生而為木金水火，則地之道本于土而成，但言四象，則土從可知矣。”（《周易口義》）

　　“分土王四季”與“播五行于四時”，漢儒已有是說。春配木，數(shù)八；夏配火，數(shù)七；秋配金，數(shù)九；冬配水，數(shù)六，已見于《呂氏春秋》。

　　此《太極圖》五層圖式當“會五于一”看。即五圈之圖皆為一太極。只是為著分說“太極”，“兩儀”，“四象”，“八卦”，“六十四卦”（大業(yè)）而分開畫而已。

　　此圖在傳抄過程中似有誤。從圖之“萬物化生”看，是自右向左讀，則二圈外之四字，當為“動陽”（自右向左讀），余二字當為“靜陰”，而不是“陽動”與“陰靜”。以圖說“動而生陽”與“靜極而生陰”對照，作“動陽”與“靜陰”是與之合的。動靜是太極之動靜。周子曰：“動而無靜，靜而無動，物也。動而無動，靜而無靜，神也。動而無動，靜而無靜，非不動不靜也。”（《易通》）從此說可知，太極之動靜，是動中有靜，靜中有動之“神”。所謂“陽動”、“陰靜”，是與周子此說相矛盾的。是太極之動而生陽，太極之靜而生陰，非“陽”動而生或“陰”靜而生。否則，“陽動”之陽何來？“陰靜”之靜又何來？以漢儒“陽生于子而陰生于午”說來看，既然“動陽”二字標于子位（邵雍所謂“天根”處），則“靜陰”二字就應(yīng)當標于午處（邵雍所謂“月窟”處）。周敦實《易通》曰：“靜無而動有……動而未形有無之間者，幾也。”此所謂之“幾”，即邵雍所所謂“無極之前陰含陽”與“有象之后陽分陰”的交界處，亦即在子位。

　　三圈之圖示“二五之精”、“五行一陰陽”、“陰陽一太極”、“太極本無極”之義。火生數(shù)二，木生數(shù)三，合之為一五；水生數(shù)一，金生數(shù)四，合之為一五，火木、水金之數(shù)即為“二五”。火數(shù)陰，木數(shù)陽，合為一陰陽；金數(shù)陰，水數(shù)陽，合為一陰陽，即“五行一陰陽”。木火金水之陰陽又歸于一○之太極，故曰“陰陽一太極”（四條短線連至一○）。而“有生于無”，

　　故曰“太極本無極”。如此，我們本圖說之義，則有如下新圖：

　　上圖把“陰陽一太極”之小○變畫作大○而括四象于其中。

　　我們要特別注意的是：二圈圖之“土”分別與木、火、水、金相連，是“分土王四季”，而不是“五行相生”。木火金水之三二四一生數(shù)得中五方為八七九六之成數(shù)，為四象之數(shù)。

　　周敦實于《易通》中曰：“二氣五行，化生萬物。五殊二實，二則本一。是萬為一，一實萬分。”太極為一氣，二氣即太極分為陰陽兩儀，五行雖不同，然皆二氣之實，而二氣本為一太極。太極一氣分而為萬物，萬物即一太極。可見，五層圖式皆為太極一○。

　　“太極”是見于《易傳》中的抽象概念，本不可圖畫。為著以圖佐說之不足，強以一○以示人。太極既分而為兩儀（天地），四象（四時），八卦（八種基本物象），六十四卦（萬物之象），則太極依然包含在兩儀、四象、八卦、六十四卦之中。兩儀一太極，四象亦一太極……，并非如同“母生子”，子在母體之外，亦非“母孕子”，子在母體之中。原本太極為一氣，待到一氣分作二氣，則二氣即是太極，到生得四象，則四象即是太極……。我國古代的宇宙生成論（或稱之為本體論），就是這樣“自組織”的理論。以人們所處萬物繽紛的世界前推當初宇宙的生成過程，就是這樣的一個過程。古今皆是“易有太極”，只不過當初是一氣，而今是萬物罷了。如今有“宇宙膨脹”之說，星云聚合而成的地球仍在“太極”之中。并非“母生子”而離開母體飛到了“宇宙”之外。我國古代的“自組織”宇宙生成論，與西方“上帝造物”說比較，是科學(xué)的哲學(xué)學(xué)說。這是我們應(yīng)該引以為自豪的優(yōu)秀傳統(tǒng)文化之真諦，也是我們應(yīng)該為之發(fā)揚光大的哲學(xué)精華。

　　思考題：

　　1我國古代的“自組織”宇宙生成論，是一個什么樣的模式？“母包子”或“母生子”說能形象比喻這一模式嗎？

　　2“分土王四季”與“播五行于四時”說，與“木生火，火生土，土生金，金生水，水生木”之五行相生說，有什么本質(zhì)上的不同？

　　3《易乾鑿度》中有“有生于無”與“陽生于子，陰生于午”之說。漢唐諸儒皆宗此說，到了北宋的周敦實畫《太極圖》，也本此說。如果以“無極”為出于“道家”的概念而說周敦實之《太極圖》為道教之圖，您認為此說公平嗎？

（二）

　　道家將周敦實的《太極圖》收入《道藏》，稱之為《周氏太極圖》（見下圖）。

　　圖說：“周茂叔先生曰：‘無極而太極，太極動而生陽，動極而靜，靜極復(fù)動，一動一靜。互為其根。分陰分陽，兩儀立焉。陽變陰合而生水火木金土。五氣順布，四時行焉。五行一陰陽也，陰陽一太極也。太極本無極也。五行之生也，各一其性。無極之真，二五之精，妙合而凝。乾道成男，坤道成女。二氣交感，化生萬物。萬物生生而變化無窮焉。”

　　此圖已將“動陽”改作“陽動”。又以二層圖式為水、火之象，故將“陽動”二字標于三層圖式水與火連線之中。“無極而太極”是本朱熹之改動而來（洪邁修《國史》，濂溪傳中載《太極圖說》，作“自無極而為太極”）。可知此圖是于南宋朱熹之后而收入《道藏》。從圖中土分別與木、火、金、水相連看，此圖本“分土王四季”之義，不本朱熹五行相生之義作水繞過中土直接與木連。值得我們注意的是：道士們在自己的經(jīng)典中稱此圖為《周氏太極圖》。可知前此并沒有類似之圖。

　　朱熹與陸九淵“鵝湖之會”有關(guān)“太極之爭”，亦是就“無極”本源而起。陸氏強調(diào)“無極”二字出于《老子》，是老氏之學(xué)。并沒有說周子《太極圖》是由《道藏》中什么圖改造而來。此亦可知其時《道藏》中還沒有類似之圖。后來，于明英宗正統(tǒng)十年結(jié)集的《正統(tǒng)道藏》中出現(xiàn)了《上方大洞真元妙經(jīng)圖》（見下圖）。曰：“擬明眾妙之要道，可萃諸經(jīng)之善言，言真元之教，明于天下。天垂其圖，十有二焉。”實列五圖：第一《虛無自然之圖》，第二《道妙惚恍》之圖，第三《太極先天之圖》，第四《三儀冥有之圖》，第五《氣運之圖》。（余七圖在《上方大洞真元陰陽陟降圖書后解》中。）其第一圖即《道藏·易數(shù)鉤隱圖》之“太極第一”圖，第二圖即《道藏·周易圖》之《太極圖》（亦即楊甲《六經(jīng)圖》所列“舊有此圖”，實為《道藏·周易圖》所列陳摶《帝出震圖》與范諤昌《四象八卦圖》之衍圖），第四圖則為《道藏·易數(shù)鉤隱圖》“三才第四十五”圖之衍圖，第五圖乃以五運雜五音、五色、納甲構(gòu)造之圖。余七圖，第一《陰陽陟降圖》乃十二月卦圖衍圖，有邵伯溫所謂“復(fù)姤小父母”說，又有脫胎于《觀物外篇》之“乾始生于子而坎終于寅，坤初產(chǎn)于午而離畢于申”說。第二《四象之圖》乃《道藏·周易圖》所列《卦配方圖》之衍圖。第三《五行推移之圖》乃《道藏·易數(shù)鉤隱圖》所列“洛書五行生數(shù)第五十三”與“洛書五行成數(shù)第五十四”之合一圖。第四《八卦六變之圖》乃《道藏·易數(shù)鉤隱圖》所列“震為長男第三十七”至“兌為少女第四十二”六圖之合一圖。第五《九宮七元之圖》乃《道藏·大易象數(shù)鉤深圖》所列《河圖數(shù)圖》之衍圖，圖說有“希夷處士”語。第六《修仙煉真之圖》與第七《臣朝金闕之圖》乃為人物圖。總之，雖曰“天垂其圖”，然多數(shù)為《道藏》中所見《易數(shù)鉤隱圖》、《大易象數(shù)鉤深圖》和《周易圖》之衍圖。

　　其中《上方大洞真元妙經(jīng)圖》之第三圖——《太極先天之圖》，與《道藏·周易圖》所列《周氏太極圖》相似。考證此圖是早于《周氏太極圖》之圖，還是《周氏太極圖》之衍圖，我們應(yīng)該從分析圖的內(nèi)涵入手而得出結(jié)論。

　　首先，是圖將“陰靜”二字標于第一○層太極圖左右，此則有取邵雍“太極不動，性也”之說。

　　其次，是圖將“陽動”二字標于第三層太極圖上一小○之內(nèi)，乃是沿襲《道藏·周易圖》之誤。“陽生于子”，“陽動”二字本應(yīng)標于第二層一○太極圖之下（應(yīng)為“動陽”）。

　　第三，是圖第三層太極圖取“五行相生”說，水繞過中土與木連，則是有取于朱熹改造之《太極圖》。與周敦頤所謂“五氣順布”之義相悖。

　　第四，是圖將“乾道成男，坤道成女”八字標于第三層太極圖左右，而不是標于第四層太極圖左右，則說明所本模式不同。邵雍曰：“老子，知《易》之體者也。”在邵雍看來，《系辭》“易有太極”一節(jié)說的是《易》之體，而其模式是《老子》所言“道生一，一生二，二生三，三生萬物”。因而他將八卦看作是“天之四象”與“地之四象”。此圖所標，即本此模式，以八卦與四象同屬之于第三層太極圖。

　　第五，是圖將“萬物化生”四字標于第四層太極圖左右，亦是本于“三生萬物”模式。而其第五層一○太極圖就不再表示“八卦相錯”生六十四卦，以象萬物之義。

　　第六，《太極先天之圖》之圖說“萬物皆有太極、兩儀、四象之象”，則是直接采自《觀物外篇》的邵雍語錄。其“四象八卦具而未動，謂之太極”之說亦原于邵雍“太極一也，不動生二”說。

　　總之，此圖是以邵雍《先天圖》模式及《觀物外篇》之說而構(gòu)建，其原圖則是本于《道藏·周易圖》中之《周氏太極圖》。《周易圖》成書于南宋末年，所列《周氏太極圖》是朱震所列圖與朱熹改造圖之演變圖。此《太極先天之圖》雖本邵雍“先天”之說，以老子說道的模式加以演變，然其圖卻雜有朱熹“母生子”模式。因而其第三層太極圖并不能表達“四象”與“八卦”的“二生三”結(jié)果。其出世的時間，當在南宋朱熹以后。確切地說，據(jù)圖說有“時師消遙”、“雍也”、“消遙門下”之名推斷，是圖造于元代無疑。

　　周敦實《太極圖》先見于朱震的《漢上易傳卦圖》。其后由于朱熹對周敦實儒學(xué)的大力推崇，《太極圖》在宋代理學(xué)中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。清初，毛奇齡著《太極圖說遺義》，以《正統(tǒng)道藏》中的一幅《太極先天之圖》為證據(jù)，說周敦實《太極圖》是來自道教之圖。民國之后，諸國學(xué)大家，如呂思勉、陳鐘凡、馮友蘭、侯外廬等于中國哲學(xué)史或宋明理學(xué)史等著作中，均本清初毛奇齡、黃宗炎、李塨等人的意見，說周氏《太極圖》淵源于道家修煉圖。解放以來，亦有多數(shù)學(xué)者持此種觀點。至八十年代，如張立文、束景南等學(xué)者仍撰文談周氏《太極圖》是“沿襲”《道藏》所載之《太極先天之圖》。束景南則進一步說周氏《太極圖》是《太極先天之圖》與《無極圖》的合一，“他也仿道圖作了正反順逆的解說，因此他的圖也可正反順逆看”。時至八十年代末，王卡方于任繼愈主編的《道藏提要》中就《上方大洞真元妙經(jīng)圖》（其中包括《太極先天之圖》）指出：此圖原不著撰人與年代。其中圖象哲理，汲取邵雍、周敦頤之《易》學(xué)。

　　第二頁引山谷（黃庭堅）解《老子》之語。第三頁曰：“昔者真君在武當山進道凡四十有二年，方升紫霄，位列仙圣，非乎龜蛇。”此所謂真君當指玄武神，宋大中祥符間（1008？016年）詔封真武靈應(yīng)真君。從此知此書蓋出北宋后。

　　九十年代初，李申著《周易之河說解》與《話說太極圖》二書，對周氏《太極圖》的淵源進了詳盡的考證。李申的考證就比王卡又前進了一步。特別是他所列舉的“在對道教文獻的考察中，我們完全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周敦頤將《無極圖》改為《太極圖》的痕跡，卻發(fā)現(xiàn)了不少將周敦頤的《太極圖》改為道教修煉圖的證據(jù)”的大量衍圖，得出令人信服的結(jié)論：不是周敦頤沿襲了道家的修煉圖而作《太極圖》，而是道家將周敦頤的《太極圖》改成了各式各樣的修煉圖。其后，青年學(xué)者任俊華亦撰文闡明“《太極先天之圖》根本不是周敦頤之前的作品”的觀點。韓國留學(xué)生劉承相在陳谷嘉導(dǎo)師的指導(dǎo)下，寫出頗有價值的《濂溪太極圖說探源考辨》學(xué)位論文，引用大量歷史資料，在李申研究的基礎(chǔ)上詳盡而全面地對周氏《太極圖》的淵源進行了考辨。于是，陳來于《宋明理學(xué)》一書中引用了李申的考證結(jié)果，余敦康則于《內(nèi)圣外王的貫通》一書中說：“即令我們通過新的考據(jù)推翻了清儒所列舉的證據(jù)，證明了《太極圖說》乃周敦頤所自作，也用不著像古人那樣作出貶低或者推崇的結(jié)論，更不必以此來否認理學(xué)本身即是三教合流思潮的產(chǎn)物這個宏觀的歷史事實。”

　　我們分析周氏《太極圖》內(nèi)涵之后可知，周敦實建圖說《易》，從“易有太極”說到“是生兩儀”、“兩儀生四象”、“四象生八卦”，是個“一分為二”的過程。至南宋林至于《易裨傳》中列“太極變圖”，亦是一變而二、二變而四、四變而八的模式。

　　我們從圖象內(nèi)涵的模式方面與《太極先天之圖》相比較，即可知《太極先天之圖》是《周氏太極圖》之衍圖。

　　思考題：

　　1道士于周子《太極圖》名中加入“先天”二字，從而衍出《太極先天之圖》。其“先天”的內(nèi)涵是什么？

　　2為什么說《太極先天之圖》出于朱熹之后？

（三）

　　南宋朱熹表彰周子《太極圖》并有所改造之后，道士們開始演變周子的《太極圖》。寶慶二年（1226）觀復(fù)道士蕭應(yīng)叟《元始無量度人上品妙經(jīng)內(nèi)義》中列《太極妙化神靈混洞赤文圖》（見圖一，采自《正統(tǒng)道藏》）。

　　從圖中“陽動”、“陰靜”標于二層圖式左右及三層圖式水繞過中土與木連可知，是圖從朱熹改造之周子《太極圖》演變而來。

　　南宋末年，道士蕭廷芝于《金丹大成》中列《無極圖》（見圖二，采自《正統(tǒng)道藏》）。

　　從三層圖式水過中土與木連看，此圖雖出于蕭應(yīng)叟之后，然當是自《道藏》中所收《周氏太極圖》演變而來。

　　元代道士陳致虛于《金丹大要》中列《太極順逆圖》（見圖三，采自《正統(tǒng)道藏》）。

　　從圖中“陽動”、“陰靜”標于二層圖式左右及三層圖式水繞過中土與木連可知，此圖是從朱熹改造之周子《太極圖》演變而來。

　　元至大三年（1310），東蜀道士衛(wèi)琪于《玉清無極總真文昌大洞仙經(jīng)》中列《無極圖》（見圖四，采自《正統(tǒng)道藏》）。

　　衛(wèi)琪則公開說他的《無極圖》是從《周氏太極圖》演變而來。

　　元末明初，道士王道淵注《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(jīng)》列《道生萬物圖》（見圖五，采自《正統(tǒng)道藏》）。

　　王道淵《道生萬物圖》亦是自朱熹改造周子《太極圖》步步演變而來。其三層圖式似有傳抄之誤。

　　我們于上一講中所列《太極先天之圖》，也是元代出現(xiàn)的周子《太極圖》的演變圖。此外陳致虛《金丹大要》中的《先天太極圖》、《后天太極圖》，也是自周子《太極圖》步步演變之圖。

　　這些事實說明，是道士們把周敦實的《太極圖》演變成多幅用以闡述“金液還丹”或“復(fù)歸無極”內(nèi)容之圖。由此可見，《周氏太極圖》當為首先出現(xiàn)于《道藏》中之圖。如果前此《道藏》中有什么類似之圖，道士們不會皆本《周氏太極圖》而演變出自己的圖，亦不會皆對本出道教之圖一言不發(fā)，更不會有明言本周子《太極圖》而出己圖者。

　　思考題：

　　1道士們將周子《太極圖》演變成各樣之圖，這一現(xiàn)象說明了是什么？

　　2為什么說好多道士演變之圖，是本于朱熹改造之周子《太極圖》而來？